这个逻辑的反面同样成立。假设你每篇博客都要耗时半年,当某个周日下午想找点事做时,你绝不会考虑写新文章,因为大脑早已将其判定为”高成本项目”。
更糟糕的是,长期的低效会形成恶性循环。
因为快速完成任务的唯一秘诀就是反复练习,而缓慢的节奏恰恰剥夺了这种练习机会。
任何进展缓慢的待办清单都会逐渐丧失生命力。拖延的阴霾笼罩其上,未完成事项越积越多,最终人们连添加新任务的动力都会消失。
我注意到:回复邮件越快,收到的邮件就越多。发件人形成了快速反馈的预期,这种预期会刺激他们持续来信。速度本身就像磁铁,因为对方心理成本被大幅降低——他们知道付出必有快速回报。
互联网行业早已证实:服务器响应延迟会直接导致用户流失。缓慢的网站让人产生故障感,它会挫败用户的欲望。可能还会剥夺他们获得某种多巴胺奖励的机会。
谷歌将速度视为核心功能绝非偶然。他们意识到,如果搜索速度快,你就更有可能去搜索。原因是,它鼓励你去尝试、获得反馈,然后再尝试。当一个想法出现在你脑海中时,你知道谷歌已经在那里了。从想法到行动之间没有延迟,没有失去寻找某样东西的冲动的机会。谷歌搜索的预期成本为零。它开始让人感觉像是自己思维的延伸。
在工作场所,还有一个普遍的真理:工作效率高的员工会被分配更多的工作。当然会这样。人类是懒惰的。他们想节省精力。而且,仅仅是想到要把工作分配给一个低效的人,就让人感到疲惫。当你考虑把工作分配给一个低效的人时,你会在脑海中想象可能出现的困境;你会想象几天的缓慢进展。你会设想一个资源——这个低效的人——会被占用一段时间。仅仅是去想这些都让人感到疲惫。而高效的人——嗯,他们的时间感觉很“便宜”,因为你可以给他们分配任务,知道他们很快就会再次有空。你并没有通过给他们分配工作而“耗尽”他们。所以,你会尽可能多地把任务分配给那些高效的人。这是讽刺的:公司最有价值的资源——因为他们能快速完成任务——是最容易被消耗的。
这个普适规律可以概括为:高效系统获得持续输入,低效系统陷入资源枯竭。
再看两个典型案例:适用于个人,也适用于整个组织。
如果顾客发现你需要两个月才能装裱照片,他们就会去别的装裱店。
如果开源项目合并代码缓慢,贡献者就会停止提交代码。
反应迟钝的系统是令人沮丧的。它们就像长满了苔藓的建筑,散发着衰败气息。人们本能向往生机勃勃的地方,他们会离开那些不能快速回应他们的地方。
即使现在,我正在使用的文本编辑器的撤销功能不知何故突然变慢了。这让我很痛苦。首先,它让我懒得去撤销操作;其次,它可能还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我的工作方式。我感觉自己不能再依赖撤销功能了。所以,如果我想删掉某些内容,但又觉得将来可能会用到,我就会像回到了 80 年代那样,把它复制到文件底部。这一切都是因为撤销功能慢得几乎成了摆设。当撤销功能快速时,它是一个神奇的功能;你可以随时回到过去,借用一些东西,然后迅速返回。但现在,它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走进了死胡同。
任何行动的,都取决于我们想象中的实施画面。可能跑步本身并不真正耗费成本;但如果它感觉成本很高,你就会需要更大的意志力去穿上跑鞋。
缓慢似乎在我们脑海中形成的画面中做出了特别的贡献。时间是人类最珍贵的资源,因此缓慢会特别加重心理成本评估。当某件事被标记为”耗时”,每次想起时都会触发成本预警,最终导致回避行为。
这就是速度至关重要的根本原因。
解决方案必须是:如果你想要多做并且擅长某件事——比如写作,或者修复漏洞——你应该尝试加快速度去做。
这并不意味着要粗心大意。但这也意味着,要推动自己比你认为健康的节奏更快地去做。这是因为这项任务在你心中的成本会降低;它的启动成本会更低。所以你会做更多。而当你做更多(只要你是有意识地去做)时,你就会变得更好。最终,你既会变得快速又会变得出色。
快速工作充满乐趣。如果你是一个快速的作家,你会不断地尝试新想法。你不会陷入单一的艰巨努力中。而且因为你的待办事项清单得以完成,你总是会想到更多要添加进去的事情。随着更多草稿的进行,世界会变得更加生动。你会感觉灵活、有能力、经验丰富,所以当一份艰巨而漫长的任务出现在你的办公桌上时,你不会害怕退缩。